从失业到滞留,从海上到上海马尔代夫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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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初,照常营业

马尔代夫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岛国,虽有多个珊瑚岛,但仅多个岛屿有人居住,其中约一百个度假村岛,一岛一酒店,非为酒店员工和住客不准上岛,剩下一半左右均为居民岛,为当地居民所住。

这些岛就像我们陆地上一个个分散的社区,每个社区之间交通必须靠船,所以依靠着大海为天然屏障,在疫情之下,只要严格控制岛与岛之间的交通,倒也自然而然的互相隔离了。

一直到3月底,马尔代夫一直保持19例的确诊病例,数周没有新病例增加。确诊和疑似的病例都被隔离在遥远的岛上,岛和岛中间隔着汪洋大海,所以我们其他的岛相对很安全。

然而这个以旅游业为命脉的岛国在三月份一直都没有关闭边境。

三月份欧洲疫情开始蔓延,我们每天接待的各国游客却络绎不绝。因为服务业关系做为员工并不允许戴口罩,尤其我们岛上法国客人居多,地球人都知道法国人的问候方式是亲脸颊,如果客人主动凑上脸来,闭着眼睛憋口气你也得亲完这两口,现在回想着实捏了把汗。

随着意大利的疫情崛起和西班牙的紧追不舍,欧洲航班骤降,马尔代夫的旅游业也不得不被迫慢慢熄火,数百家的度假村陆续闭岛关门。

我们岛宣布在3月23日关岛,滞留的几个客人也努力想办法在3月底之前强行送回了家。当时的客人对没有住满预定期限被迫提前离岛还颇有微词,后来看到那些惊悚标题“游客滞留马尔代夫数月花光身家财产”后还不得千恩万谢呢?

滞留孤岛,自娱自乐

四月初其他的度假村也陆续关门了,也有若干个高端岛从始至终都在开着,因为岛上有土豪真的打算在岛上与世隔绝的躲上几个月,对于我们这些在马尔代夫度一个星期的假就要花掉半年工资的屌丝来讲,土豪的世界我们从来就没懂过。

我们岛一开始对疫情的估计比较天真,管理层预计开岛时间为五月底六月初,中间歇业才两个月,所以岛上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数百名员工都留在岛上,养精蓄锐好好放松两个月正好满血复活的开门迎客。

送走客人的我们顿时翻身农奴把歌唱,迅速占领全岛摇身一变成了度假者:健身举铁,浮潜游泳,沙滩开趴,下海打鱼,扬帆出海,在树中间练习高空秋千,在星空下的沙滩上看夜场电影,在椰风海韵的沙滩慵懒的睡觉,在客人餐厅享受一日三餐,打扑克学跳舞玩滑板独木舟,以及乒乓球羽毛球排球地滚球随便挑…

一开始我们对于琳琅满目的活动有着决堤般的热情,似一种报复性的放松,每天玩到筋疲力尽,带着比正常上班疲惫数倍的身体在海浪中睡去,鸟鸣中醒来。当然我个人的日常还多了一个活动,便是乐此不疲的在facebook和twitter上和那些反华分子们干架。

疫情之下偏安一隅,在与世隔绝的小岛上自娱自乐也不失为一种原地抗疫的生活方式,反正已经失业了,到了哪里也是失业也不安全,至今为止似乎找不到比原地不动更好的选择了。

疫情爆发,形势紧迫

好景不长,自得其乐的日子很快便结束了。

四月中旬,马尔代夫的首都岛马累市爆发了第一例确诊病例(之前的病例都在遥远的度假村岛上),这个确诊在马代持续了数周的平静海面一石激起千层浪,从此疫情便在这个人口密集的马累市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我回国时一个月内,马累的疫情从0例变成了+例,一千的确诊以及数千的密集接触者对于这个连首都马医院的马尔代夫来讲,负担之大不言而喻。

巴掌大的马累市人口已然过度密集,连隔离病人的地方都没有,必须靠一个一个的征用附近的度假村岛来作为隔离区域。医院连平时看病都已显得拥挤,我怀疑他们连接待10个病人的能力都没有。医院的确没有能力也不允许接待任何新冠病人,所有的病人都被隔离在另外的小岛上另行诊治。

马累市街道

可想而知,一个连基本的文具都无法生产全靠进口的岛国,一个一周不进口粮食蔬菜就面临食物短缺的小国,在全球抗疫物资都奇缺的情况下如何有能力诊治现有上千病例及检测数千疑似病例?在海外疫情数据指标上,马尔代夫的严重指数一度超越美国排在了全球第一。

此时的马累市比起二月份的武汉有过之而无不及,武汉尚有八方来援,10日建成火神山,而马代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资源和执行力。

这个国家总共有个军人,却有个岛屿,一个岛连一个军人都分不到,更别期望这个岛国能拥有多少专业的医务人员。

中国云南援助马尔代夫抗疫物资

有一天在Twitter上看到马国一平民艾特该国卫生部门:“我们这里好多人已经多日出现症状,打卫生部门电话要求检测竟然几天都没有人接。”我相信这种状况并非卫生部门不重视,而是根本连接电话的人手都不够,所以热线那头排了长长的队伍不知何日能得到检测,也不知接通电话前是否还一息尚存。

马代没有天朝那样的人力物力财力行动力,就算有心,也无法在10天之内建成一个火神山,虽然类似的项目正在被提上日程,但这种地理环境兴许两个月都无法建成一个像样的基本设施。

网传的马代务工的孟加拉人疑似病例隔离设施

目前状况随着被隔离的人数增多,政府只能不断的征用更多的度假村岛作为隔离岛,久而久之我们岛也有可能被征用,那时的我们就没有安全可言了。因医务人员短缺,马代数百名已经退休的医务人员都被召回,彼时每个度假村岛上唯一的护士医生也很有可能被政府征用,换言之当我们在岛上得了哪怕最不严重的感冒发烧,都不可能拿到药物了。

机场关闭,出路何在

此时岛上的管理层似乎意识到了疫情的严重性,当初预计的6月初开业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实,再次预估重新开业可能要到9-10月份,继续维持数百名员工在岛上数月的生活物资和安全已经成为不可能,于是岛上开始遣散员工,可马代以及大部分国家都已关闭边境,没有航班,此时再说遣散已然太迟了。

马代在一月份就已经停止了所有和中国之间的直航,但当时周边国家如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仍是可以转机的。一直到三月底四月初周边国家陆续封国转机关闭,滞留在马尔代夫的中国游客及员工就再无可能回国了。

当周边国家封国之后一部分中国员工开始和大使馆沟通包机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当然微乎其微。政府包机大部分面对的是疫区国家以及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未成年人留学生,马尔代夫远没有疫区那么严重也并不符合包机的标准,而且随着国内输入病例的增多,外交部也呼吁尽量不要跨境旅行,便是国内的不要出去,国外的不要回来。

我们纵不愿千里投毒,不想给祖国增加负担,但再在这样的孤岛待下去,面对被征用为隔离岛的危险,面对岛上唯一护士被征用连最基本的小感冒都无法诊治的风险,再大的义也抵不过自救的渴求。况且我们这些滞留在马代的游客也好员工也好,都在岛上关了几个月,隔着汪洋大海没接触外界,身上早一干二净没病毒了。

大使馆给我们送来了口罩,但包机仍然是天方夜谭,于是我们开始寻求商业包机的可能性。

大使馆派发给我的15个口罩

所幸东航从5月8日恢复了一周一次的斯里兰卡科伦坡-上海的航班,马尔代夫和斯里兰卡仅一小时航程,只要组织马代-斯里兰卡一段很短的包机便可行得通。

也幸好斯里兰卡航空和马代航空在包机方面持开放姿态,所以我们的商业包机才得以实现。经过外交部,大使馆,马代政府,斯里兰卡政府,马代航空,东航,马代机场,斯里兰卡机场的层层审批,以及组织者的劳心劳力日夜不眠,我们终于敲定了5月15号马代-斯里兰卡段的包机,而斯里兰卡-上海段乘坐的便是东航这段正常运行的商业航班。

根据市场供需定律,此时的机票价格为平常时期的四倍,非常时期有非常开销,此时只要能回国,这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包机回国,一路闯关

5月15号的飞机,一直到14号下午才确定出票,足以见得这一路的审批手续多么复杂漫长。关于防疫装备我仅有少量洗手液,大使馆送的15个口罩,以及3月初一个客人带给我的四个N95口罩-当时那个客人回欧洲的时候我建议让她在飞机上戴着这些口罩,因为三月初欧洲疫情已经开始了,她眼睛都不眨甩我一句:“就是个流感而已,戴什么口罩。”

没有护目镜,我把潜水面镜带上,如此便把呼吸系统防护住了,倒是有一次性雨衣,四处漏风形同鸡肋,到底我也没穿。手套在中途戴过几次后,觉得似乎还没有随时洗手和消毒来得方便,遂也没有一直坚持戴。

真是武装到了牙齿吧

马累机场离开大厅

马代持续了半年的风和日丽,竟在我们走的头一晚狂风大作,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颠簸了半小时到达机场,看到我们那架螺旋桨小飞机时十分惆怅。

马代的大风天,和防护得严严实实的同行者

同伴戏称这个飞机看起来就像个大模型,指不定就被大风刮到哪个方向去了。幸好只有起飞时有点乱晃,到了高空倒也平稳。安检时测了一次体温,上飞机也测了一次体温,机上发了一瓶水和一瓶饮料,空间比较拘谨我就懒得摘口罩喝水。

空荡的马累机场值机柜台

四排座的小飞机

到达斯里兰卡科伦坡,下飞机后工作人员给我们双手和脚底以及背包消毒后才进入候机室。机场并没有别的航班,我们是唯一一波旅客,空旷的候机室让人和人可以保持很远的距离,所以我便在靠角落的位置摘了口罩和面镜吃了点东西。

在科伦坡下机后,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消毒

转机停留的5个小时我们只能呆在一间偌大的候车室里面,不可以随意走动,连上卫生间都是分批排队,当然机场所有商店都是关闭的,想乱走也没地方可去。

这5个小时的等待在消毒洗手吃东西,排队上厕所和重复的消毒洗手动作中倒也过得挺快。

斯里兰卡科伦坡机场候机厅

机场再次Check-in时测了次体温,登机时又测了次体温。

东航的飞机是晚8点起飞次日凌晨5点半降落,上飞机的时候我问空姐G在哪一排,空姐在指错第一次后自嘲了一下:“好久没飞了呵呵”。嗯,我懂你。

飞机上并不像传说中的一人隔一座位,至少我们是人挨人一起坐的,虽然前后有一些空位,但空姐不让换,坐哪便是哪,方便日后追踪。空姐也只戴一层一次性口罩,没有护目镜,由此见得乘务人员对机上消毒是有信心的,而且机舱内的过滤系统每2分钟循环过滤一次,这种空气更新流通是相对安全的,我也没忍住照常上了卫生间。

途中每人发一纸袋当晚餐,内含一个三明治,一块蛋糕,一包花生米和一杯紫米粥。纸袋发下来后大部分人都摘下口罩吃东西,也不知是那种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的传说太夸张,还是如今人民放松了对疫情的警戒,抑或摘口罩快速吃东西本就不那么危险,总之70%的人都有吃东西,在大家吃完之后我也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后换了个新口罩,戴上眼罩睡了一路。

机上所发食物袋

终于落地我大天朝了,填了一张健康申报表,再次测了体温后坐在机上等着分批下机,期间有一个人被叫到名字提前下了飞机,顿时让我们有一丢丢紧张,到现在我也不知所谓何事,兴许是他的体温异常?

看到欢迎回家的标识心里一股暖流。

等待领取核酸检测物品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落地标准流程了:

-复印护照

-经过测温区,工作人员提醒要提前摘下护目镜免得引起温度升高

-签署核酸检测知情同意书,简短问询了下在国外多久做了点什么,然后我的表上被盖了个“鼻”字样的章,说明我要被戳鼻孔啦

-领取戳鼻孔的工具,外加一个小试管上贴上我的条形码

-核酸检测:多么酸爽的体验啊!一根细白的似橡胶材质的东东,就像星巴克里用来搅咖啡的那跟塑料签,从鼻孔底部戳进去,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深入到我眼部腹地,然后在里面转圈圈搅啊搅啊,直搅得我眼睛发胀鼻孔发酸内牛满面,拔出来后对面的小姐姐扯了一张纸巾问我:”你还行吧”,我流着眼泪又扯了一张纸巾说还行,原来旁边摆着一盒纸巾是有道理的,小姐姐毫不留情的接着说:“下面我们做另一边的鼻孔。。。”我惊恐地安慰自己:“忍忍也就过了。“

戳完两个鼻孔的我正在擦眼泪,小姐姐又拿着两根棉签叫我张嘴,在我咽部擦拭了一遍后说我口水不够多,酝酿点口水上来再擦一遍,心里嘀咕怎么那么多测试,传说中那种只需咽试的我咋没赶上?

排队等待戳鼻孔ing

眼泪汪汪的取完行李,工作人员让我们扫码填写防疫信息登记,填写完后会生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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