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太平洋战争第二章瓜岛角力上

第二章瓜岛角力

——瓜岛拉锯战——

山本五十六从中途岛灰溜溜回来,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向天皇请罪去了,那天皇倒也没难为他,仍旧让他继续当他的联合舰队司令。这一阵子,山本安分了不少,暂且让他休息一下,有事再请他出来溜溜。再说军令部原来想先吃了熊掌,再回来吃鱼翅。结果熊掌没吃着,反被打折了一条腿,痛定思痛,又想回头再去吃鱼翅。其实,先前已经咬上过一口,5月3日把图拉吉岛占了,再去咬莫尔兹比港的时候,被美国人在珊瑚海顶了一下,给顶了回来。现在是时候了,反正熊掌吃不着,干脆就来个鱼翅宴,这鱼翅宴的 道大菜非所罗门群岛莫属。

一、《圣经》?所罗门王的宝藏

所罗门王是《圣经》中记载的公元前十世纪古犹太国的一位智慧的传奇君主,他用七年时间建造了一座圣殿,在圣殿里藏了无数财宝。公元前六世纪,犹太王国被巴比伦所灭,圣殿被毁,宝藏不知去向。

年西班牙探险家门德纳在澳大利亚的北偏东海域发现了一长串岛屿,岛上的土著居民个个身上都佩戴着黄金饰品,便被人牵强附会地以为找到了所罗门王的宝藏,于是这串岛屿也被取了个名——所罗门群岛。在以后的多年,这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宝藏,单单留下了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名字。

二、所罗门群岛?佛罗里达群岛?图拉吉岛

所罗门群岛呈西北向东南倾斜,大体与澳大利亚东北岸线平行,之间是辽阔的珊瑚海。所罗门群岛由若干个大岛和几个小群岛组成,位于群岛偏东有一个小群岛,叫做佛罗里达群岛,它的主岛就叫做佛罗里达岛。

一个宽不过1公里,长不过5公里的小岛,头西北尾东南像一枚钉子锲入佛罗里达岛南面的一个海湾。图中右上大岛即佛罗里达岛,其左下小岛Tulagi即图拉吉岛。萨沃岛下方显示了瓜达尔卡纳尔岛的西北一角。

不知是后来找到这里的英国人看中了此地优越的地理条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岛,从年起,一直是英属所罗门群岛保护领地的行政所在地。这一状态一直保持到年日本人的势力到达拉包尔。日本海军相中了它,一出手,就把图拉吉岛揽入了囊中。前一时期,美日双方都在中途岛较劲,所罗门群岛就暂且被搁置下来了。现在中途岛那边没戏唱了,双方的眼光自然又回过来盯着这里看了,这一看,日本人又看出了点名堂。

三、瓜达尔卡纳尔岛

日军占领图拉吉岛以后,一是要把此岛经营一下:在短时间内要建成优良的军港还不大可能,但要配置一些飞机还是办得到的;二是要把图拉吉岛周围的海域和海岛的环境弄清楚。好在图拉吉岛有侦察机,天天可以在天上兜来兜去,这一兜不要紧,竟兜出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瓜岛拉锯战。原来在图拉吉岛南面,相隔不过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岛屿,此岛东西长约公里,南北宽 0公里,面积约平方公里。这样的岛屿在太平洋里算不了什么,但其实际面积并不算小,大概是台湾岛的六分之一,或者说有六个崇明岛那么大,竟然还是所罗门群岛中的 大岛。此岛在当时鲜为人知,那就是读音很拗口的瓜达尔卡纳尔岛,简单点就叫作瓜岛。瓜岛的东西中央线偏南的地势高耸,犹如一条屋脊,其 点马卡拉空布鲁海拔达米。因这条屋脊十分偏南,故其南面之悬崖峭壁直逼海边,而其北面地势比较平缓,发育出很多条由南向北流向的河流,并形成了一些沿海平原,有的长达15公里,简直就是一条天然的机场跑道。如果在这里建一个机场,至少可以容纳多架飞机,到时候,在圣埃斯皮里图岛、埃法特岛(属于新赫布里底群岛)和新喀里多尼亚群岛的美军基地和机场就都在它的威慑之下了,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一块天赐宝地到了嘴边,还不快动手?6月、7月,日军接连派出两个工兵队,胁带着近名朝鲜劳工前去突击施工,至8月5日,机场已基本建成。但这一次日军又失算了,你看得出这是块宝地,别人就看不出?你眼睛盯着这里,别人眼睛就不往这里看?其实人家美国人也盯上了这里了。

年底,日军偷袭珍珠港之后,紧接着在南太平洋地区(严格地说应该是西南太平洋地区)发动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在年1月底至3月占领了新不列颠岛的拉包尔和新几内亚的莱城和萨拉莫阿。在珊瑚海海战中,这拉包尔是个能牵动全局的地方,而新不列颠听上去觉得与英国人有点什么关系。

四、俾斯麦群岛?新不列颠岛?拉包尔

最早发现新不列颠岛的是一个荷兰人,给它取名字的却是后来找到这里的一个英国人,所以有了新不列颠岛这个名字。年,新不列颠岛连同周边海域的多个岛屿都落到了德国人手中,德国人把这处群岛与他们的铁血首相的名字联系了起来,取了个名,就叫做俾斯麦群岛。从地理角度看,俾斯麦群岛和所罗门群岛连成一线,形成一个岛屿链(见上图)。然而在行政上,前者属于新几内亚,后者自成一个岛国。新不列颠岛是俾斯麦群岛中 的岛,它呈东北到西南的新月形走向,长约公里,宽约50公里,面积约为3万5千平方公里。这个面积不算小,在全世界岛屿中排名第39,恰恰仅次于排名38的台湾,比排名42的海南稍稍大了一点。

新不列颠岛是全世界 的洞穴探险家趋之若鹜的地方。这里的年降雨量要以米来计算,每年可达5.5米,地表的石灰岩经不住年复一年的侵蚀,不断坍塌,形成许多被称作“渗穴”的落水洞,其直径往往有几百公尺。巨大的水流从这些“渗穴”灌进去,汹涌翻腾的湍流,激起雷鸣般的水声,连这些有着超人胆魄的探险家也不由得闻声色变。从渗穴下去,下面是暗无天日的巨大水世界,耳边充满的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水声。这里的地下河动辄十几公里,沿途瀑布、湖泊、洞穴层出不穷。但日本人看中的不是这个,日本人看中的是拉包尔。

不是说新不列颠岛像一弯新月吗?不是说月亮上有一只玉兔吗?大概是这只玉兔在东北的月尖稍稍靠下一点,朝东弯曲的一边轻轻咬了一口,这一咬,咬出了一个三面陆地,一面与所罗门海相通的布兰什湾,布兰什湾的北岸就是拉包尔。德属新几内亚和澳大利亚托管的新几内亚的首府,都选中了这里,拉包尔不但拥有布兰什湾,而且它所在的月尖,与新爱尔兰岛之间的海峡宽不过四五十公里。连英美的海军都是自已的手下败将,当时的日本海军气焰嚣张一时,他们的海军战略家,是不会看不懂这种优越的地理条件的。拉包尔被日本海军揽入囊中之后,很快就被发展成日军在西南太平洋的主要前出军事基地,攻占图拉吉岛和计划占领莫尔兹比港,就是从这里出兵的。拉包尔的存在,对美军来说如骨哽于喉,必欲拔之而后快,怎奈力不从心,只好暂时忍气吞声,伺机发难。中途岛一战,南云的航母全军覆没,美日海军战力此张彼消,美国人要拔刺了。

日军在1月底占领了拉包尔,美军要立即拔掉它,还不是时候,棋要一步一步下,饭要一口一口吃,美国海军作战部长金上将在2月份里提出了一个以夺取图拉吉岛为开端的战略设想,此举一可阻敌建立封锁线,保证美澳交通线的畅通;二可沿所罗门群岛向西北进攻拉包尔。不料日军先一步占了图拉吉岛,又在瓜岛建了机场,下一步就要瞄准斐济群岛和萨摩亚群岛,日军称之为“斐萨作战”。美军则来个针锋相对,反过来夺取图拉吉岛,进一步拔掉拉包尔这根刺,这叫做“瞭望台作战”。然而“瞭望台作战计划”的出台和中途岛作战计划的实施,两者的幕后文章是截然不同的,后者发生的地点在中太平洋,完全在尼米兹的作战指挥范围之内,得到顶头上司,海军部长暨太平洋舰队总司令欧内斯特金海军上将坚定支持,即使有来自各方面的质疑和压力,只要尼米兹自己决心已定,自已就可以说了算;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无论是作战目标还是指挥权的确定,都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挑战,这位大人物就是道格拉斯? 。说老麦夹着尾巴逃跑了,不过是信笔写来,一时之调侃文字,认不得真的。说是大名鼎鼎,倒也言之不虚。按说此人,出身军人世家,家学渊源,天纵英才,少年春风,成名极早。其父是南北战争时的一位获得过国会勋章的将军, 自小在军号声中长大。年,小麦19岁时进了西点军校,年,以98.43分,创25年来的 成绩毕业于该校。年, 在欧洲作战,因战功晋升为准将旅长,同年,被任命为西点军校的校长,成为该校历史上最年轻的校长,这一年他38岁。那一年尼米兹是中校,欧内斯特?金是上校,马歇尔在年才升为少校,从年到年,艾森豪威尔少校当了20年,而在年,巴顿才刚刚是个中尉。 年晋升少将军长,从年到年,在胡佛、罗斯福两届总统任内,以上将临时军衔,任陆军参谋长,这也是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陆军参谋长。这期间,刚才点到名的这些人,最多也不过弄个上校干干,从年到年,艾森豪威尔给 当了七、八年的参谋,巴顿也在他手下当过差,那时巴顿才不过是个少校。套用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真个是“门生故吏遍天下。” 是一个军事天才,但他毕竟只是个人,并不是神,他打过的胜仗无数,却在菲律宾却栽在了日本人手里。罗斯福和马歇尔深知此人在将来反攻日军时的价值,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能眼看着让他丢了性命或去当日军的俘虏,罗斯福以国家的名义把他撤了回来。现在他坐镇澳大利亚,远东军司令当不成,罗斯福让他又当了个西南太平洋战区盟军司令。手里又有了兵,又有了将, 又开始神定气闲了。中途岛他没有发言权,现在他要叫板了。他认为应该直接进攻拉包尔,而不要在瓜岛纠缠,最要紧的是他认为,作战区域在西南太平洋,应该由他指挥作战。对 咄咄逼人的气势,尼米兹心中虽亦觉不快,但面上还是要礼让三分。那金上将就不一样了,虽然你春风得意得早,但是我后劲十足,好歹现在也是海军 把手,现正挟中途岛大胜之威,风头正劲,凭什么要买你的帐?何况这次作战动用的都是海军力量,连陆上作战的部队——海军陆战队也是海军编制部队,理应由海军来指挥。罗斯福可不愿意让他们闹起来,两面都是股肱大臣,反攻日本缺一不可,于是就来了个折衷。计划以东经度为界,以东为南太平洋战区,以西为西南太平洋战区,瓜岛和图拉吉岛在该线以东,作战由尼米兹指挥,作战任务完成后,以西的作战由 指挥。计划既定,美军的侦察机就开始频频光顾图拉吉岛及其周围的海域,要知道瓜岛是所罗门群岛中 的一个岛,日本人又在瓜岛的北岸一无遮拦的平原地带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说什么也逃不过美军驾驶员的眼睛。尼米兹获此消息十分震惊,一看就知道,现在瓜岛上发生的事情,远的不说,近的必然会影响到他与他的顶头上司金上将殚精竭虑制订出来的“瞭望台作战计划”的实施。夺取瓜岛刻不容缓。

五、“好莱坞的惯例是糟糕的彩排预示着成功的上演”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尼米兹准备这场战争,比准备中途岛一战要困难得多。当时,尼米兹一旦洞悉了日军的作战计划,就可以自己作主,调动手头所有的力量,部署在适当的位置上,来个守株待兔。现在不一样了,尼米兹要解决许多问题。

尼米兹与刚刚升任太平洋舰队参谋长(不久又升任中太平洋舰队司令)的斯普鲁恩斯海军中将(军阶也升了)目光看得更远,正在珍珠港总部,一起酝酿制订下一步中太平洋的作战计划而脱不开身。为了实施瓜岛作战,特地组建了南太平洋舰队,司令部设在新西兰的奥克兰,由从华盛顿赶来走马上任的戈姆利海军中将指挥。然而这位新上任的中将,他倒是赞成 的作战计划,与尼米兹并不是一条心。后来在实施瓜岛登陆作战时,他又指挥不动手里掌控航空母舰的弗莱彻,就干脆将指挥权放手给弗莱彻,自己呆在努美阿(斐济)的司令部听听战况的报告。

再说那弗莱彻,虽说他坐镇“约克城”号击沉了“苍龙”号,立下了战功,但他的“约克城”号在珊瑚海就遭到了日军的重创,同样由他指挥的“列克星敦”号还被日军击沉。在中途岛刚刚击沉“苍龙”号,报了一箭之仇的“约克城”号却又被“飞龙”号派出的飞机重创而最终沉没。这位中将对日军战机的作战能力是有深刻印象的,说他心里有些发怵,恐怕也算不上是无中生有。开战之初,他就显得信心不足。尼米兹对他讲了一个鸟活十年的故事:一个人买了一只金丝鸟,老板说,这鸟可活十年。不料第二天这只鸟就死了,这人去责问老板,老板说,这并不奇怪,因为这只鸟已经十岁了。尼米兹把日本比作这只老年的金丝鸟,虽貌似强大,但气数已尽。长官这么说,弗莱彻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总还解不开这个结,以至后来戈姆利命令他在掩护登陆瓜岛作战时,在瓜岛海域停留5天,但他只肯停留2天。戈姆利指挥不动他,干脆让他当此次行动的 指挥官,自己退居幕后。弗莱彻把范德格里夫特的海军陆战队第1师及大批作战装备往瓜岛海滩上一扔就率领航母舰队撤至不知何处去了。如果因怕目标太过明显会成为日军飞机的活靶,而像中途岛一样,设伏起来,随时准备攻击来犯之敌,既使自己避开危险,又能达到掩护登陆部队的目的,倒也是明智之举。可是当特纳的舰队被偷袭的山川舰队痛揍时,弗莱彻的舰队不知在何处,竟杳无音信,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要不是山川自己疑神疑鬼,害怕天一亮,美国人航母上的飞机飞到头上来,自己率领的是一支没有航母的舰队,一架护航的飞机也没有,到时候只有挨揍的份。中途岛刚吃过亏,所以山川取得战果后,不敢再去收拾岸上的美军和卸在海滩上的成堆的作战装备,就匆匆撤走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这叫做双方各有顾忌。弗莱彻不自觉唱了一场空城计,山川却当了一回司马懿,让美军的作战装备逃过一劫,这让山本十分不满,而山川为之懊悔莫及。

后来,在战事吃紧的时候,信心不足的戈姆利被换了下来,由病愈的哈尔西重掌帅印,指挥瓜岛作战。弗莱彻也被金上将调离作战岗位到华盛顿去任闲职。之后,虽然尼米兹对弗莱彻的举措有所体谅并予缓颊,然而金上将对他始终耿耿于怀。但弗莱彻毕竟在珊瑚海和中途岛有功,在其他地方也算不上一个罪将,所以后来也得到一些升迁,但比起斯普鲁恩斯的荣耀来,那还是差得远了。

瓜岛作战不比中途岛之战。中途岛之战纯粹是一场海空大战,不必动用陆上作战部队,但瓜岛作战是一场海陆空全方位的作战。瓜岛既在所罗门海域,而且距双方的大本营都不近,动用海空力量是必然的,但目标的最终实现必须由陆上作战部队完成,这个任务落到了海军罗战队第1师的头上。起初,并没有瓜岛作战的计划,6月底,师长范德格里夫少将只率领了两个团,到达了奥克兰。岂料军情有变,说要夺取一个听都没听见过的什么瓜岛,那就显得兵力不足了,这似乎不是一件大事,但在当时却是有点捉襟见肘。

现在要是说起美国的军事力量,很容易联想起他的核动力航母和核潜艇,他的手可以伸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冷战时有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前苏联解体后,美国成了 的超级大国,他的手今日可以伸到阿富汗,明日可以伸到伊拉克或者是利比亚,想到那里插手就到那里插手。但在那个时候还不行。由于科技发展的历史局限性,在当时,美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军事强国,但 还成不了一个超级大国。他的海军可以在海外建立若干个军事基地,但要像今日这样为所欲为还是做不到的。美国人很精明,也很实惠,既然手伸不到这么远,那就任凭你们在亚洲,在欧洲打得不可开交,他坚决置身事外,决不去蹚浑水。你中国,英国甚至苏联,要点军事援助还是可以的,美国人搞了个租借法案,可以提供战略物资,考虑到你们暂时手头有点紧,可以先欠下,将来还是要还的,反正亏本生意是不做的。

不知高低的日本人把珍珠港炸了,一切情况就变了。丘吉尔、蒋介石和斯大林都偷偷地长吁了一口气,但美国人的脸上挂不住了,说了声,小鬼子,你等着瞧!就开始要动手了。狠话是放出去了,回头一看,自己什么也没准备好。原来曾经弄了个什么“华盛顿海军条约”,把美、英、日三国的海军力量的比例定为5﹕5﹕3,总共10﹕3的力量对比,谅你小日本也蹦跶不了多高。但当时对航母的作用还认识不足,这个比例只是对战列舰而言的,对航母可没有这个规定。小日本也够机灵,靠着抢来的钱,抢来的物资,把好多战列舰都改造成航空母舰,又改又造,一口气弄了十几艘航母外加成千架飞机飞机,等到美国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航母少得可怜。

要赶快造航母。可是造航母不是包饺子,总得要一年半载才行。埃塞克斯级航母的首舰“埃塞克斯”号,虽说在瓜岛作战开始前的7月31日就下水了,但要到12月31日才正式服役。这时瓜岛战事大局已定,已用不着动用它了,后来直接就用于中太平洋的战事了,而现在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珍珠港、菲律宾...损失了不少飞机,还要赶快造飞机;中国、英国、苏联又催着要这样,要那样,这一阵美国人忙得不亦乐乎。

陆军力量也不够。本来美国的海空军事力量也不算弱,又凭借着太平洋和大西洋两大天然屏障,说什么战火也烧不到自己头上,要这么多陆军干什么?现在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在澳大利亚的 要陆军,北非登陆要陆军,眼前瓜岛作战又要陆军,需要加紧训练扩充陆军,有经验的军官都被抽调去训练新兵了,现在一下子要弄出一个完整的师来,自然就捉襟见肘了。范德格里夫特率领他的陆战1师第1团和第5团于6月底前相继到达奥克兰,作攻占图拉吉岛的准备,但不久即被告知还必须攻占瓜岛,7月底,各路人马要到斐济群岛集结,所有的准备工作,只有不到一个月。

戈姆利和范德格拉夫特都感到兵力不足,东拼西凑将陆战2师第2团以及其他部队3个营调来编入1师,总算凑合成一个加强师的兵力。陆上作战力量算是解决了。大量的作战物资又蜂拥而至,小小的奥克兰港口顷刻间被堆积如山的作战物资所淹没。这些卸下来的物资必须按“战斗装备”的标准按战斗先后的需要,重新装载登陆瓜岛的运输船,在登陆卸下后,要让 使用的物资放在最上面。简单地说,就是要让登陆部队能拿到最急需用到的装备,以最经济的时间卸载,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战斗,这可是个细活。让他们头疼的事还不止这些,那时正值新西兰多雨季节,连日大雨倾盆,码头混乱不堪;而那些码头工人竟然还会不合时宜地罢工,如此不顾大局,匪夷所思。那些陆战师的官兵只好不打仗先当装卸工,三班二十四小时连续卸装,弄得人人精疲力尽,个个怨声载道。戈姆利刚刚到任,手下人员又少,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还是有点功劳的。

好容易一切准备就绪,所有的登陆部队、护航舰队于7月26日,纷纷抵达斐济群岛集结。7月28日在科罗岛(位于斐济群岛科罗海中心区的一个小岛)举行了一次表现十分糟糕的,临战前的登陆演习。对于这样糟糕的表现,范德格拉夫只好自我解嘲地说:“好莱坞的惯例是糟糕的彩排预示着成功的公演。”。范德格里夫特是个有勇有谋的将领,也是一员福将,后来战事的最终结果到底是被他言中了。

六、彩排结束,公演开始

6月30日,刚刚作过一次糟糕彩排的美军编队从斐济群岛起航了,它的首要目的是把范德格里夫特率领的1万6千名官兵,以及各种作战物资,送上瓜岛(包括图拉吉岛等),以便夺取瓜岛上日军修建的机场。这可是一件兴师动众的大事。首先这些官兵要乘上23艘运输船,虽然在登陆成功后,他们要在岛上作战唱主角,但现在,他们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师长,都得听命于别人的安排,此人就是被任命为登陆编队指挥官的特纳海军少将。为保证行进途中的安全与成功的登陆,动用了两支护航编队保驾,一支拥有8艘巡洋舰和一个驱逐舰群,由英国克拉奇雷海军少将指挥,一支是拥有“萨拉托加”号、“企业”号和“黄蜂”号航母的特混编队,提供空中支援,由此次作战行动的 司令官弗莱彻直接指挥。

这里再补充说一下所罗门群岛的海域特点。所罗门群岛大致由两组大体平行的岛屿组成,两组岛屿之间有一条狭长的海域,被称之为“槽海”,瓜岛和图拉吉岛就位于这“槽海”的两侧。日军的舰队或飞机从拉包尔到这里,这“槽海”是必经之路。美军这支庞大的编队,于8月6日晚趁恶劣的天气到达了瓜岛西北约60海里的萨沃岛海域。这里又有两件事要探讨一下:

其一、斐济群岛位于瓜岛的东面,而萨沃岛位于瓜岛的西面,按理说美军编队应该先到达瓜岛才能到达萨沃岛,这有点说不通。合理的解释应该是编队是从瓜岛南面的所罗门海绕过去的,绕过了瓜岛拐向东北,迎面就是萨沃岛;

其二、斐济群岛距瓜岛约为0公里,按正常的舰船速度,不分昼夜,两天就可到达。即使因为绕道多走了路,也用不了一个星期,到8月7日才能赶到。这是因为运输船的速度太慢,每小时只能走12海里又绕了一段路的缘故,所以用了那么多时间。那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要走远路呢?有可能是为防止被日军发现而采取的手段,这也是常用的手法。

萨沃岛位于槽海通向瓜岛与图拉吉岛水域的咽喉处,将此水域分为南北两个水道,凌晨1时,范德格里夫特亲率第1团、第5团,由南面水道直取瓜岛,副师长鲁普斯塔斯准将率四个营,由北水道去攻占图拉吉岛。登陆前进行常规火力压制,由护航舰队先予炮击,然后由舰载机进行轰炸、扫射。由于日军毫无戒备,美军的攻击只遇到极轻微的抵抗,在9时40分,陆战队几乎兵不血刃地登上了瓜岛。美军原本对这个沉睡了千万年的热带岛屿知之甚少,他们登陆的依据只有一张九十年前的海图,几张传教士拍摄的老照片,和杰克伦敦撰写的关于所罗门群岛的小说,还有就是澳大利亚种植园主提供的一些资料。美军揣着小心来登陆,不曾想,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有些登陆的士兵竟然还有兴致在海滩上打鸟捉蟹,看样子不像来打仗,倒像来旅游,原先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倒是在图拉吉岛上遇到了有点强硬的抵抗,日军占领该岛毕竟有好几个月了,不但在图拉吉岛,而且在它的东面,与它成为犄角之势的两个比它更小的岛—-吉沃图岛和塔纳姆博格岛上都有了一些经营,好在美军准备充分,人数和火力都占优势,激战两天,肃清守敌八百余人,拔掉了这几颗钉子。因为在后来的争夺中,几乎没有图拉吉岛什么事,就此一笔带过,回过头再去仔细了解一下瓜岛。

瓜岛的南面地势高耸,北面坡度比较平缓,有多条河流由南向北流入槽海,因地域的限制,以及热带雨量充沛的特点,这些河流大都短小湍急。其中一条隆加河在隆加岬流入槽海。在隆加河西面有一片地势平坦的冲积平原,这里就是日军修建机场的所在地。

瓜达尔卡纳尔岛概图和周围海域图在隆加岬的东面约30公里处还有一个突出部分,叫做科利岬,美军的登陆点就选在这两个突出部分之间的海滩——被称作红滩的地方。顺利登陆后经过了一段短暂的悠闲,除了留下一部分卸载人员,美军兵分两路,一路沿海岸向西推进,一路进入丛林向西南搜索前进,目标都是位于他们西面的日军机场。岛上驻守的日军不过数百,其余0多名都是被胁挟而来的朝鲜劳工,在美军舰炮和舰载机攻击下,大多向西逃进了丛林。美军只遇到一些零星的抵抗,在8日凌晨就到达了机场,少数还在坚守机场的日军,丢下刚刚做好的早餐,也逃之夭夭了。占领机场的美军发现机场的跑道已建成了80%,塔台和发电厂都已建成。此外,美军还缴获了大批建筑设备和建筑材料,可以用来轻松地把剩下来的工程做完。但最受美国大兵欢迎的是缴获的大批粮食和几百箱日本啤酒,外加一个冷冻加工厂。这里的事,可算暂告一个段落,岛外面的人这两天在干什么呢?

七、拉包尔的最初反应

日本人在瓜岛经营了两个月,眼看机场就要完工,可以用来教训美国佬了,却又被美国人算计去了,反过来,自己倒要挨美国人的炸弹。刚刚在中途岛栽了个大跟斗,这次又吃了个哑巴亏,让美国人捡了个大便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大举反扑,一时还筹措不及,要解燃眉之急,当然是要用飞机。

8月7日当天,拉包尔的日军,得知美军在瓜岛登陆的消息,当即派出51架飞机前去袭击美军登陆部队,增援岛上守军。弗莱彻早有准备(弗莱彻总还是要露露面的),62架舰载机起飞拦截,日机远道奔袭,在作战空域不能作过多停留,美机以逸待劳,击落19架日机, 次奔袭,日机折戟而归;

8月8日,美军在攻击机场的时候,又有41架日机从拉包尔前来奔袭,这一次日机以损失16架飞机的代价,好不容易突破了美机的拦截,对还在卸载物资的美军舰船进行攻击,击沉美军一艘运输船,击伤一艘驱逐舰,取得了有限的战果。评论往往说日机只顾攻击美军舰船,而忘记攻击岸上的物资,难道日军飞行员个个都这么傻?或许是日机再要作过多的攻击,恐怕返程的油料就要不够了,也未可知。

日军为实施“斐萨作战计划”,在拉包尔设立了陆海军两个司令部,一个是百武晴吉中将指挥的第17军司令部,一个是山川军一海军中将指挥的新编第8舰队司令部。但日军的 目标还是莫尔兹比港,夺取了莫尔兹比港就可以控制澳大利亚的北部,并可以逐步控制澳大利亚的东部,这块鱼翅非常诱人,上次动手,没有到口,这次百武晴吉还是念念不忘,必要把这块鱼翅啃下来而后快。

百武晴吉本是一个密码通讯专家,早年在关东军供职,在哈尔滨等东北地区从事特务工作,派他来充当陆军司令,有点所用非人。但此人来头不小,其三兄百武三郎曾为昭和天皇的侍从长,其五兄百武源吾亦曾为九州帝国大学校长,因其背景显赫,本人又小有才气,为人不免狂妄固执,不屑从善。此人自始至终不相信美军在瓜岛上有强大的兵力,一厢情愿地迷信大日本皇军的战斗力,皇军一到,瓜岛美军必定顷刻瓦解。直到自己亲自率队上岸后,这才发现先前登陆的日军的处境实在是惨不忍睹,这才如梦初醒。

百武得知瓜岛失守,也知道事态对己不利,与山川商量着要迅速组织力量夺回瓜岛,但他还是不肯动用手中的陆军而影响他夺取莫尔兹比港的计划。山川虽感到美军此次作战行动来势不简单,事态有点严重,也只好先派出飞机(这是联合舰队派驻在拉包尔的第25航空队,归海军指挥)前去袭击,紧跟着派出名海军陆战队,乘“明洋”号运输舰,“宗谷”号供应舰,在一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一艘猎潜艇的护航下尾随其后进行增援。自己在拉包尔集结舰队起航南下,并电令在各地执行任务的舰船,在途中与他会合,杀奔瓜岛而来。8月8日,先后两批飞机均损兵折将而归,山川确认瓜岛美军的海空力量不可小觑,区区几艘军舰前去增援,犹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定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山川即令返航,与自己率领的大部队汇合,但已为时稍晚,在返航途中,“明洋”号被美军潜艇击沉,名海军陆战队员白白丢了性命。

日军要反扑,是意料中的事,美军也确实预有戒备,7日、8日弗莱彻的舰载机两次成功击退了日机的袭击,潜艇还击沉了日军一艘运兵船。美军应该意识到日军的反扑绝不会仅此而已,后面必然还有大的动作,理应更加严密防范为是,但此时美军将领的表现却很糟糕。

先是弗莱彻因拦截日军,舰载机也遭受了一些损失,又说要补充油料,也不管日机还来不来袭击,竟在8日晚擅自率领他的航母舰队驶离了瓜岛海域。

再就是登陆编队司令特纳少将。他也深知他的登陆编队是日军攻击的首要目标,因此也在密切注意日军的动向(这些事好像跟两支掩护舰队都没什么关系,都是特纳一个人在忙,弗莱彻和克拉奇雷都有点漫不经心),但这位原海军作战部计划部部长,说起来对海上作战也应该颇有造诣,竟对几次得到的情报要么未予足够的重视,要么就是作出错误的判断。

次,8月7日,一架美军侦察机在新爱尔兰岛北部卡维恩角的以南海域,发现有日舰向拉包尔集结迹象,但拉包尔与瓜岛相距有0多公里,不足以说明什么,特纳还不太在意,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次,一艘美军潜艇在拉包尔以南海域发现了山川的编队,此时距离瓜岛仍然还有多公里,特纳还没有在意,这就有点不对了。明知日军必有大的动作,现在日军已经有所动作了,虽然距离还比较远,也应该宁可信其来,不可信其不来,提前准备对策;

第三次,8月8日上午10时26分,一架澳大利亚的侦察机在新乔治岛和新伊萨贝尔岛之间的海峡发现了山川的舰队。这新乔治岛位于所罗门群岛的南面岛链,新伊萨贝尔岛则属于北面岛链,中间就是槽海,在这里叫做新乔治海峡。此时,三川的舰队距离瓜岛只有公里光景了,按理说,这次发现十分及时,可是这位澳大利亚仁兄涵养功夫极好,他既没有立即发报,而且还笃悠悠地飞完全程,到下午才返回基地,又吃过点心,这才去报告这个重要情报。更要命的是飞行员的视力都是极好的,这位仁兄却是视力有点问题,对舰型的分辨也有点外行,7艘巡洋舰报成了3艘,又多报了有2艘水上飞机母舰。根据这份错误的情报,特纳自说自话地断定,日军要在新伊萨贝尔岛的某处海湾建立水上飞机基地,藉空中力量配合进攻瓜岛,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发起攻击,今晚不会无事。本来,弗莱彻不听指挥,在当天晚上把他的航母编队撤出了瓜岛海域,失去了空中掩护,特纳也不敢在这里呆下去了,于是知会克拉奇雷少将,准备熬过今晚,把陆战1师往瓜岛上一扔,决定明天一早溜之大吉,泥菩萨过江自身要难保,也顾不得范德格里夫特的强烈抗议了。只不过特纳的算盘打得白费功夫,靠着那位澳大利亚仁兄浪费的几个小时,山川的舰队已经钻到特纳的鼻子底下了,不是今晚无事,而是今晚就出事了。

本来山川一路过来,也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大白天被美军侦察机发现,招来美军舰载机的轰炸,那就凶多吉少了.不曾想,竟波澜不惊地在8日黄昏就钻到了萨沃岛海域,这时候,范德格里夫特正在向特纳大发雷霆。

日本海军的夜战能力比美军要强得多,山川出发时,就打算对美军来一次夜袭,天从人愿,现在时机掐得正好。山川对海战不外行,对夜战也很有点套套,计划的确很周密。先是曾先后派出三批侦察机把美舰的数量、舰型、停泊的位置弄得清清楚楚;二是把自己舰上的易燃的东西,预先扔进海里;三是在临战前把武器弹药检查准备周全;四是为取得 的攻击面,舰队以一字长蛇阵的队列潜入瓜岛海域,潜入时将灯光熄灭,挂上白色信号旗以资识别;各舰就位后,因首尾相距达米,不便统一指挥,预先规定,约定时间一到,所有探照灯一齐打开,罩住美舰,各舰各自为战,打美国人一个措手不及。要什么说日军的夜战能力强呢,这一晚天气十分恶劣,又关了灯,这样一支庞大的舰队,竟然有本事,潜入到与美舰面对面的位置,而手头空有先进雷达的美军竟浑然不觉。突然,海面上亮起照明弹,接着,无数探照灯把海面上的美舰全部罩住,霎时间,万炮齐鸣,鱼雷齐发,顿时,把一艘艘美舰都点了烟火。

当时,美军掩护舰队分为南北两区巡逻,从1时43分到1时49分,只用了5、6分钟的时间,日舰就在南区击沉了一艘澳大利亚的“堪培拉”号巡洋舰,重创一艘美军巡洋舰“芝加哥”号和一艘驱逐舰“帕特森”号,日舰迅即移师北区。南区的美军一时被打得晕头转向,根本想不起向北区通报,北区美军见南面火光冲天,还以为是电闪雷鸣,结果照样被痛揍了一顿。这一战,美军和澳军被击沉4艘巡洋舰,击伤1艘巡洋舰、2艘驱逐舰。日军只有2艘巡洋舰被击伤,几乎完胜,只是有1艘巡洋舰在返回途中,离基地只有多公里时,被美军的潜艇击沉,让美军聊解苦涩。

萨沃岛海战示意图是役美澳军被击沉“堪培拉”号、“阿斯托利亚”号、“昆西”号和“文森斯”号4艘重巡洋舰。

山川原先计划的首要任务是摧毁美军的运输船队,但这必须先把它的掩护舰队干掉。可是进攻得手后,山川却又忌惮起弗莱彻的舰载机了,他除了几架水上侦察机外,是没有战斗机保驾护航的。其实,此时弗莱彻的航母编队已经撤到不知哪里去了,山川却不知道,却捉摸着弗莱彻正等着天亮,要来揍他。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趁早见好就收,主意打定,忘了已经到口的肥肉,匆匆鸣金收兵,打道回府。山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了一桩表面光彩,却是舍本逐末的买卖,悔之不及。

八、结果尚难预料,剧情到可揣摸

中途岛之战后,紧接着就发生了瓜岛之战,两次战役同是太平洋战争中的重大战役,有趣的是两次战役非但毫无相同之处,而是显示出截然不同的特点。其一,中途岛之战:作战双方都深知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在日方,选择了中途岛作为进攻目标,在美方,虽然一开始并不能完全确定,但不久就弄清楚日方的进攻目标是中途岛了。因此,双方事先都用了大量的时间作了缜密的计划和周密的部署。

瓜岛之战:双方事先都没有想到,两家竟会在一个罕有人知的热带丛林岛屿上触发一场腥风血雨的重大战役。多少有点偶然,日方在瓜岛上建了一个机场,也多少有点偶然,美方发现了日方在岛上建机场,又出其不意夺取了它,于是引发了这场战争;

其二,中途岛之战:虽然双方计划缜密,准备时间很长,但整个战役的进程却出奇的短:攻击并命中日军三艘航母,只花了5、6分钟时间。如果从凌晨算起,到日军三艘航母中弹,只用了5个小时光景,如果算到“飞龙”号中弹,也只有12个小时光景。

瓜岛之战:开战双方虽事先都无准备,但战役却出奇的长,前后竟用了半年多时间;

其三,中途岛海战:是一场航母大决战,其实也就是舰载机与航母的攻防战,没有陆上部队的对抗;

瓜岛之战:作战的焦点是争夺瓜岛上的机场,因此必然要在瓜岛上进行陆上的对抗。而瓜岛距各自的大本营都有一段相当长的海域,日军要从拉包尔把兵员(包括各种弹药、物质、设备等)运来,美军则要从斐济等地运来。对抗就要消耗,就必须补充增援,这种运送还必须多次进行,为保证运送的成功和安全,每次都要动用足够的海空力量来保驾护航,这就必然会引起海空大战。于是双方在陆上大打出手,在海上又频频对抗,形成了一场海陆空交织在一起的立体战争。

基于此,瓜岛之战的结局虽尚难预料,但其剧情走向倒可大体揣摸一二,那就是:运送→海战→陆上争夺→增援→再海战→陆上再增夺→再增援→……

山川夜袭之前,有过运送,但途中遇挫,枉送了几百条性命。山川夜袭虽不是直接为了运送,也是为后面运送兵员登陆瓜岛作铺垫。这次海战称为“萨沃岛”海战,在争夺瓜岛的6个月中,前后总计发生了30余次海战,规模较大的有6次,“萨沃岛”海战是规模较大的 次。

中途岛战役之后,日本海(空)军战力大为削弱,但因其底子很厚,比起美国海(空)军来,还略胜一筹,尚有余勇可贾,大致可说是6﹕4或5.5﹕4.5(这恐怕也是弗莱彻有些发怵,总是消极避战的原因。)所以这些海战大体是势均力敌,各有损伤,这就像两个力量相当的摔跤手,一时间相持不下,双方都弄得精疲力尽,实在是一场马拉松式的角力。

九、亨德森机场

8月8日夜晚,在瓜岛登陆的美军背井离乡几千公里,竟会在一个荒僻的热带岛屿上亲耳目睹近在咫尺的海面上万炮轰鸣、火光冲天、惊心动魄的海战场面。在汤姆?汉克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和加里?高兹曼联手打造的二战片巨制《太平洋战争》中再现了这一情景。不知底细的美军大兵错以为他们的特纳将军正在痛宰小鬼子,一觉醒来海面上什么也没有了,消息传来,挨宰的不是小鬼子,而是他们的特纳将军,4艘巡洋舰一夜之间竟然舰沉大海。美国大兵的心一下子凉了,说的话够难听:“好得很,带着半个营的弹药一起喂鱼了,食物、药品都完了,还有我们的擦屁股纸(ass---‐wipe)!”

美国的上帝如此安排,是否有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诠释一下中国古老的哲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看这阵势,范德格里夫特知道自己要孤军作战了。特纳的舰队差不多报销了,弗莱彻的航母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把宝押在他身上是靠不住的,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没有航母的保驾,那就自己来。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机场吗?那就拿机场来做文章。在奥克兰以战斗标准的装载现在显示出威力了,虽然所有的物资用了二个星期才卸载完毕,但仅凭了一天一夜的卸载差不多就满足了装备部队的基本需求,迅速投入了战斗,夺取了机场,并以机场为核心建立了一个防御圈——隆加岬防御圈。机场是有了,但还差这么一点点,那就赶快弄,一旦能起降飞机,少说也能顶一、二艘航空母舰,果不其然,在熬过了最初几天日军飞机和舰炮的攻击后,8月20日,两个中队 0余架飞机在弹坑如麻的机场冒险降落,真是雪中送炭,喜从天降。没几天,8月24日就派上了大用场。不久,从8.23—9.8,美军以小舰队的形式成功地运来了粮食、弹药和燃料等各种补给以及技术人员和名建筑工程师。这些技术人员和建筑工程师把机场建得更完善,到8月底,已有64架飞机驻扎在机场,最多的时候机场拥有的飞机达到余架,并由 陆战队航空联队司令盖格少将进驻瓜岛统一指挥瓜岛空中作战。

要知道日军的航母也不能天天来,更多的空中攻击来自拉包尔。但拉包尔离开瓜岛将近0公里,日机在瓜岛的上空就不能多呆,其威慑和护航的作用也就有限。而且当日机一出动,澳大利亚人潜伏在布干维尔岛和新乔治亚岛等地的海岸观察哨马上就会把情报送过来,美机就可以提前飞到日机的上空恭候。日本零式飞机虽然性能优越,但美机凭借着地理、情报和空中位置的有利因素,在与日机的对抗中始终处于优势,在几个月的对抗中,牢牢地掌握了瓜岛海域的制空权,是日军费尽心机拔之不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美军用在中途岛战斗中牺牲的亨德森少校的名字来命名机场,以表达他们的敬仰之心,这个机场在瓜岛战役整个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表明它当得起这个英雄称号。机场的周围到处是多刺的仙人掌,美军就把自己的机队叫做“仙人掌飞行队”倒也名副其实。“亨德森机场”的存在,虽然不是瓜岛争夺最终胜利的 因素,但 是一个重要因素。瓜岛战役之后,范德格里夫特成为美国家喻户晓的英雄,升任为海军陆战队司令,后来被晋升四星上将军衔,事非偶然。

十.昔日卢沟桥挑衅马前卒,今朝瓜达尔绝命急先锋

山川夜袭之后,特纳之舰队几近灭顶,弗莱彻的航母又不知在何处避风头,这一阵瓜岛的海空完全是日本人的天下,拉包尔天天派飞机来轰炸,舰队巨炮的炮弹也天天倾泻在守岛美军的头上,幸好范少将知道自己处境险恶,及早构筑了防御工事。再说,日军轰炸的 明确的对象只是“亨德森机场”,机场外面的世界大得很,藏身之处有的是,日军军舰打开探照灯想引诱美军开火,以此来探明美军的位置,但美军就是不上当,日军的轰炸看上去气势汹汹,除了把机场炸得弹痕累累,毕竟未能挫伤美军的元气。

按说,这是日军可以大肆增援瓜岛的大好时机,却被他们白白地浪费了。原来日军在前期作战过于顺手,狂妄自大,骄横不可一世,中途岛虽失利,总认为美军获胜只是侥幸,日本军方高层甚至还封锁失败的消息,倒过来谎称中途岛大捷,连百武晴吉这样的高级指挥官都被蒙在鼓里,因而军中骄横之气并未稍敛。这次美军攻占瓜岛,日本军方上下都低估了美军的意图和实力。百武晴吉估计美军攻占瓜岛的兵力不过0人,对美军的战斗力又没当一回事,所以直到8月16日才送来 批登陆增援部队。在电视剧《太平洋战争》 集中,日军6艘驱逐舰在瓜岛美军的眼皮底下往东驶去,在隆加岬东面的太午岬,把一木清直大佐率领的先遣队一木支队,送上了岸。

支队是日本陆军为某种需要而设置的一种临时编制,一般以旅团或联队为基干,配属其它特种部队而形成的独立的战役集团,大体相当加强团或加强旅的意思。年4月,关东军第7师团以步兵28联队为基干编成旭字一木支队,于5月5日,随近藤的船队,以图登陆中途岛作战,因南云惨败无功而返,但其编制未被撤销,被留在特鲁克归联合舰队调遣。此次瓜岛战事方兴,一木支队又被当作登陆作战的急先锋,担当这个支队指挥官的是一木清直大佐。提起此人倒也有些名头,原来他就是当年挑起卢沟桥事变的马前卒。因其臭名昭著的战功,日本天皇授予他金鹰三级勋章以示对他的鹰犬的褒奖,次年,一木由少佐晋升为中佐,年又晋升大佐,并被擢升为关东军第7师团第14旅团第28联队长。此次,一木率领他的 梯队人,于8月18日夜在太午岬顺利登陆,准备夺回亨德森机场。

一木清直本想在中途岛露一手,却未能如愿,此番瓜岛让他打头阵,不免沾沾自喜,自以为急先锋舍我其谁。这一木急欲再立新功,以报效天皇主子的知遇之恩,故不待后援到来,晓伏夜行于8月18日晚钻到了美军防御圈的眼皮底下,到达了特纳鲁河(当地土人称为鳄鱼溪,英文名叫AlligatorCreek)东岸河口地带,向美军发起攻击,意欲一举夺取机场。

相比之下,美国人实惠多了,他们知道日本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事先尽可能做了充分的准备。从兵力上来讲,美军拼拼凑凑出动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图拉吉占用了人,瓜岛上的美军差不多有10人。从装备上来讲,且不去说它战斗装备标准怎么怎么起作用,就其数量来说,也很可观。虽然弗莱彻避战,运输船刚卸下四分之一的物资,他就撤走了,特纳想跑没来得及,反正已这样了,日舰也走了,抓紧时间又卸下了一些物资后,也赶紧溜之大吉,总算留下了大约一半的物资,这也够范少将对付一个多月了。一万多人的部队,一个多月的给养物资,那也是非同小可的,粮食、食品不去说,有炮,有坦克还有高射炮,一时间,那气势也是浩浩荡荡的。大家伙有了,手中的家伙也都非等闲之物:每次交火时唱主角的,《MA1型水冷式重机枪》是当仁不让,这是 枪械设计师勃朗宁设计的一款玩意儿。要用密集火力覆盖敌人时,美国大兵就会吼道:“用子弹橡皮管浇他!”火力射击如泼水一般,当主角别人没意见。紧随其后的是《M式汤姆逊冲锋枪》,此枪虽非这位将军亲自设计,但设计理念归他,何况他又是美国自动武器公司创建人之一。此枪最早成名并不因在军中有杰出表现,却因为受芝加哥黑帮青睐而成为他们的御用工具,在黑帮火拼的镜头中可经常看到它们的身影,被黑帮们戏称为《芝加哥打字机》。

这些枪械都有改进型,有M式重机枪,有M式冲锋枪,但美国人重欧轻亚的政策由来已久,这些改进型,虽然美国陆军有所装备,大量的都去供应欧洲战场了。年,英国人一个订单就要了10万支式冲锋枪,法国人凑热闹,也弄了支,轮到美国海军陆战队就为数不多了,手中占大多数的还是M式和M式的。即便如此,加上半自动步枪,A1式大口径 ,甚至还有霰弹枪,岛上美军的火力也很可观了。日军手中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在中国战场上神气活现,在瓜岛美军面前可是小巫见大巫了。那一木大佐还迷恋在前期胜利的美梦之中,只要嗷嗷叫的一冲锋,不管是英军、美军还是什么什么军,统统都会溃不成军。此番在特纳鲁河口,也来了这么一手,一木指挥他的部队从横跨河口的沙堤上不顾死活地冲向对岸,一个个被美军密集的火力打成筛子。一个美军医务兵,去救助一名日军伤兵,却被这个伤兵引爆手雷同归于尽,范少将闻讯大怒,命令对日军无论伤残,格杀不论,又令出动轻型坦克追击逃敌,履带所碾之处,血肉横飞。一木逃到海边,走投无路,且又羞愤难当,焚烧了军旗后切腹 ,一木支队几乎全军覆没,日军在瓜岛 次陆上作战彻底失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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